當父子有嫌隙時,誰是你的朋友?
押沙龍偶然遇見大衛的僕人。押沙龍騎著騾子,從大橡樹密枝底下經過,他的頭髮被樹枝繞住,就懸掛起來,所騎的騾子便離他去了。有個人看見,就告訴約押說:「我看見押沙龍掛在橡樹上了。」約押對報信的人說:「你既看見他,為甚麼不將他打死落在地上呢?你若打死他,我就賞你十舍客勒銀子,一條帶子。」那人對約押說:「我就是得你一千舍客勒銀子,我也不敢伸手害王的兒子;因為我們聽見王囑咐你和亞比篩並以太說:『你們要謹慎,不可害那少年人押沙龍。』我若妄為害了他的性命,就是你自己也必與我為敵(原來,無論何事都瞞不過王。)」約押說:「我不能與你留連。」約押手拿三杆短槍,趁押沙龍在橡樹上還活著,就刺透他的心。給約押拿兵器的十個少年人圍繞押沙龍,將他殺死。(撒母耳記下18:9-15)
與惡的距離
法國文豪雨果說過一段名言:「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遙遠的是人與人間的心靈距離。」這段話用來描述押沙龍與大衛的關係十分貼切。父子無論是相隔兩地或同處一城,兩人之間的距離總是迢遙得難以跨越。因此發生的宮廷政變和家庭悲劇,浮顯出兩代間最為糾纏難解的癥結在於—「我認為你不愛我!」
其實,信仰的本質是距離。摩西寫律法的目的,為要使以色列親近上帝;耶穌到人間的目的,為要使世人靠近上帝。正如初代教父的名言:「神的兒子成為人的兒子,為要使人靠近神。」
然而當一個人越來越壞,他對自己的敗壞變得越來越遲鈍,與上帝間的距離不知不覺就越拉越遠。在撒母耳記下11章,作者就是藉著多次重複的動詞「差遣/差派/打發/派」(在3、4、5、6、15、18、27節裡,原文同字),敘述犯罪後的大衛,如何離神越來越遠,而且地位越高、越聰明,犯罪的手段越詭詐。

大衛犯了一罪再犯一罪, 如同險坡下滑,如何回頭?
大衛與打發人接來的拔示巴同房(姦淫);知道拔示巴懷孕後,就差遣並瞞騙烏利亞回家與妻子同房(作假見證);最後把烏利亞差遣到前線被敵人所殺(殺人);大衛就差人接拔示巴到宮裡。如此犯了一罪後要以另外一罪遮掩,接二連三,犯了十誡的多項誡命!至此,大衛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正如提摩太後書3章13節所說:「只是作惡的和騙人的將變本加厲,迷惑人也被人迷惑。」(和合本修訂版)
然而,撒母耳記作者在12章裡,繼續藉著相同動詞「差遣」,來呈現上帝的涉入:「耶和華差遣拿單到大衛那裡。」如此更呈現一個重要的真理—即便地位高、頭腦好、手段詭詐,所犯的罪絕對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因為神所愛的祂必管教!於是上帝透過所差遣的拿單,講述富戶和窮人的故事,點明大衛就是那個殺窮人家羊羔的該死富戶,並傳達上帝對大衛的管教:
耶和華如此說:「看哪,我必從你家中興起災禍攻擊你;我必在你眼前把你的妃嬪賜給你身邊的人,他要在光天化日下與你的妃嬪同寢。你在暗中做那事,我卻要在以色列眾人面前,在日光之下做這事。」
大衛聽到拿單傳達上帝的審判「你就是那人」後,立刻對拿單說:「我得罪了耶和華。」(以上經文引用和合本修訂版)他不僅立刻認罪,還寫下祈求赦罪的詩篇51篇,成為歷世歷代神兒女犯罪後的心靈寄託,也是盧雲所說:「每個人都有其貧乏之處,而那就是上主要停留的地方」的典範。
與友的距離
大衛有拿單來拉近他與上帝的距離,但是他的兒子們就沒有這樣敬虔、勸諫的朋友,因此下場悽慘。暗嫩受狡猾的約拿達慫恿,強暴了她瑪(參考撒母耳記下13章);所羅門納了一千妃嬪,寵愛外邦女子,環繞他周圍的是這些拜偶像的人,而不是為上帝代言的先知(參考列王紀上11章)。押沙龍不也是如此?
押沙龍不滿父親對強暴她瑪的暗嫩冷處理(=不處理),就設計誘殺暗嫩。為了逃避殺人的罪咎,他逃到母親的娘家基述(撒母耳記下3:3)。在避難的三年期間,父親大衛甚是想念他,但是押沙龍不知道父親所經歷的「公義的上帝其實滿心憐憫慈愛」,因此不敢也不肯回家。直到一個人的介入,就是他生命最無助時所以為的「貴人」—約押!
約押對於陷入人生泥沼的押沙龍,似乎是大貴人;如果不是約押找了提哥亞婦人來對大衛講情(參考撒母耳記下14章),押沙龍注定要成為有家歸不得的浪子。然而當押沙龍定意叛變,要推翻父王的過程(參考撒母耳記下 15-17章),約押從來沒有如勸大衛悔改的拿單一樣勸導押沙龍;他僅做壁上觀,看看哪裡可以得到好處而已。
真正的朋友,是能在人生各種處境中,引導你靠近神的人—即使可能會被聽者討厭,因為忠言本就逆耳!正如箴言27章6節所說:「朋友加的傷痕出於忠誠;仇敵連連親嘴卻是多餘。」拿破崙在滑鐵盧之役後如此感歎:「我一生結交奉承者,從未想要結交朋友,以至如今在此(聖赫勒拿島,Saint Helena Island)孤寂而死。」

再堅硬的岩石也擋不住風的侵蝕,猶如損友挑撥離間,侵蝕關係。
時間檢驗真理,也檢驗人心,日久才能見人心。箴言25章19節提醒:「患難時倚靠奸詐的人,好像牙齒斷裂,又如腳脫臼。」(和合本修訂版)押沙龍直走到人生終點,才知道自己所信任的約押是個奉承奸詐的人。所託非人的押沙龍,結局絕非牙齒斷裂或腳脫臼而已;他視為貴人的約押,反倒要了押沙龍的命。約押的本色在此顯露—即使手下提醒他,大衛王交待不能害年輕人押沙龍,「約押硬是手拿三枝短槍,趁押沙龍在橡樹上還活著,就刺透他的心。給約押拿兵器的十個青年圍著押沙龍,擊殺他,將他殺死。」(參考撒母耳記下 18:14-15,和合本修訂版)
大衛聽到押沙龍被殺,哀慟難忍,經文如此描述:「王戰抖,就上城門的樓房去痛哭,一面走一面說:『我兒押沙龍啊!我兒,我兒押沙龍啊!我恨不得替你死,押沙龍啊,我兒!我兒!』」(和合本修訂版)相形之下,押沙龍啊,你真該知道愛你的,是你的父親,而非見縫插針的約押。這實在情何以堪啊!
與神的距離
當父子關係發生嫌隙時,兒子結交的朋友如果像約押,就算不在其中挑撥離間、見縫插針,加劇兩代間的摩擦,也可能只會抱著事不干己的態度袖手旁觀。當夫妻感情薄弱,試探就扮演著見縫插針的角色,引導出不該有的外遇。何西阿的妻子歌篾,就是影射進迦南地後,很快背離上帝、轉頭崇拜巴力的以色列,甚至誤以為是巴力賜給他們餅、水、羊毛、麻、油和酒(參考何西阿書2:5),忘了真正愛他們的,其實是仍然深愛歌篾的丈夫何西阿所影射的上帝(參考何西阿書3:1)!
結交損友和忽視良友,結果會是痛苦和傷害!可以想見,掛在樹上的押沙龍直到被刺死的那一瞬間,才意識到自己一生就毀在識人不明、交友不慎上,懊悔為何把關係的籌碼,單獨一注押在自私自利的約押,身邊竟然連一個忠言直諫的良友都沒有!正如以色列人進迦南地後,一直擁抱巴力成為「屬靈小三」,不聽從何西阿、耶利米等一眾先知的勸誡,直到北國被擄至亞述,南國被擄至巴比倫,才知道錯得太離譜了!
箴言的教導很明確:「朋友太多的人,必受損害;但有一知己比兄弟更親密。」(和合本修訂版)身處新約的我們何等有福,上帝透過比我們同胞兄弟更親密的知己耶穌,為我們掛在十字架上,修復了我們有意或無心破壞的人際關係,無論是父子、夫妻、朋友、兄弟……等,猶如何西阿迎回歌篾的破鏡重圓,碎裂的關係得以修復、更新。

主耶穌從天上來到人間,成為我們的朋友,修補人際嫌隙,修復神人關係。
上帝同時也讓我們得以與祂和好:
「從前你們是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靠著祂的血,已經得以親近了。因為祂自己是我們的和平,使雙方合而為一,拆毀了中間隔絕的牆,而且以自己的身體終止了冤仇,廢掉那記在律法上的規條,為要使兩方藉著自己造成一個新人,促成了和平;既在十字架上消滅了冤仇,就藉這十字架使雙方歸為一體,與神和好,並且來傳和平的福音給你們遠處的人,也傳和平給那些近處的人,因為我們雙方藉著祂,在同一位聖靈裡得以進到父面前。」(以弗所書2:13-18,和合本修訂版)
提姆凱勒(Tim Keller)牧師說得好:「神並未按公義待我們,而是白白拯救我們,揮霍祂的慈悲和愛,立下社會(和家庭)公義的基石。」
那麼,誰是你的朋友?當人際關係(尤其是兩代關係)無可避免地出問題時,期盼你我能意識到:最需要的朋友,就是耶穌!當家人間掙扎著「你不懂我—是最遠的距離」時,祈願你我能找到惟一的答案,就是耶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