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期
神国知行Kingdom Knowledge & Practice

要爱,就不能平庸!

【今天的心情很单身】

芳芳,工作能力强,做事干净俐落,打扮得体有风韵,有些人会以「大姊」来称呼她。以芳芳的条件,总令人猜想,身边一定不乏追求者。


「没有!」她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男人,胆子都很小。」

真是赚到了


后来大姊在网路上认识了一位美国大哥;曾离过一次婚,有一个女儿,一个孙女。大姊嫁给大哥之后,顺理成章地做了现成祖母。我问芳芳为什么会嫁给大哥? 「因为他有趣!」对这个回答,我算满意,也颇有体会。的确,中国男人,大半有一种驾驭的权力欲;太太若太能干,总觉得矮了一截。这位老外大哥很欣赏芳芳的独立,娶了她之后;更享受到十足中国女性任劳任怨的传统服事。总之,大哥真是赚到了。


大哥长得高大英挺,还真看不出来已过半百。芳芳跟我说,当他们走在高雄住家社区时,有一位咖啡店的老板娘,当着他们夫妻的面说:


「喂!我做你的老二如何?」


「可以啊,不過妳要先买一栋房子给我们,一人一部车子再说。」老大镇静答道。


「这些可都是老二的福利呀!」


「喔!我们家的规矩,不太一样。」看来「大姊」的头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芳芳为大哥辞去了如日中天的工作,又用自己的积蓄付清了大哥欠的一堆信用卡债务。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帮助大哥能够面对人生的另一春。我曾经到他们那儿小住过几日,终于了解,如果没有大姊,大哥真的会整个人功能失调。这对于单身的我而言,看了是有点心惊,不过大姊说了:「如果有一个你爱的人,能够被你照顾,是很幸福的。」

也是幸福


芳芳照顾大哥真的很周到,她会把水果洗好、切好、放在盘子里、用保鲜膜封好、放入冰箱冰镇好,再给大哥食用。


「他不会自己切水果吗?」


「会,可是他不会去洗水果。台湾农药这么多,吃了生病,还不是我倒霉要来照顾他?」


「他不会泡咖啡吗?」


「会,可是他会泡得很浓。每天一大壶下去,喝了,有问题⋯⋯还不是我来处理,倒不如我泡给他喝。」


脑中不禁浮起老爸以前照顾妈妈的画面。买菜、煮饭、洗衣、拖地,一手全包,并撂下话说:「妳吃妳的饭,睡妳的觉,其他事都别管!」虽然不是用什么甜言蜜语的调子;不过,我想老妈也是挺幸福的!

让他炫耀个够


大哥很喜欢唱歌,他年轻时的一个梦想就是想当摇滚歌手。不知从何时起,大哥常驻足在酒吧里,与老板一个弹、一个唱地直到深夜两、三点。芳芳那天问我:「我这样要求他,算是过分了吗?我当初嫁给他,可不是要嫁给一个摇滚歌手。」芳芳告诉大哥,如果他再唱到深夜不归,就要走人。我告诉她,一个人如果热爱某样东西,禁止是没啥效果的。其实我更想告诉她,干脆让他唱个过瘾算了。既然知道大哥在哪里唱,就一起去唱,跟他拼了!但是我没有说出这种「疯狂型」建议。我想每个作太太的,总是对先生有着某种的期望,但期望有时候会带来压力,甚至导致失望。我非当事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协议的程度,但芳芳也不是肚量小的女人,也许大哥玩得是过火了些。


这就让我想到自己的老哥,有一阵子迷上做汽车模型,常常晚上加班熬夜,进行打造生产工作,当然也少不了嫂嫂的几顿唠叨。当老哥宣告停车场又多了一辆新车时,我看得出那份满足与得意。我想,要是我的老公喜欢做汽车模型,一定帮他开个派对!让他好好炫耀个够。很奇怪,为什么做太太的不会好好运用这种另类心理学呢?也许,生活的重担早已把创意磨灭了吧。


那天大哥与芳芳带着我,跟着酒吧老板的车尾,到了屏东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隔壁就是墓地,被围墙隔开的黑乎乎的乡下。老板太太是当地的客家姑娘,她的弟弟在那里开了一家「小木屋」,就叫它是乡村俱乐部吧。沿着大榕树,盖了一座小屋,旁边草地上放了几个秋千供小孩玩耍,空地随处排了些海滩桌椅,供大人聊天、喝啤酒。


串串霓虹灯在眼前闪着⋯⋯我注意到黑板上写着大哥的名字,他竟是晚上九点的驻唱歌手!


「他早就有备而来,只是都不敢跟我讲。」芳芳有点苦笑,但神情还算愉快。


想到当天早上的主日崇拜,大哥在台上领诗歌的模样,跟现在的他可是判若两人!大哥弹着吉他,老板弹着键盘,两个人一会儿摇滚,一会儿乡村,叽哩呱啦一长串英文里塞些笑话;两个神情陶醉的老外,在这异乡的角落,找到了梦中的自己⋯⋯但环顾四周,真的很怀疑那些欧吉桑、欧巴桑,到底是真听懂?还是假听懂?这个疑问,马上从一位带着粗金项链阿伯的肢体语言揭晓。看他舞动着双臂,一副「进入状况」的模样,嗳!管他听懂没懂,跟着音乐走就没错。


再看芳芳,也随着音乐摇摆着身躯。小孩玩自己的,大人们聊自己的,大哥、老板唱自己的,一只叫「飞仔」的狗也在现场呼应地吠上几声⋯⋯若非我亲自置身于这个场景,真的很难想像能有这种组合。中场休息时,大哥跑来跟芳芳说:「我们唱到十点,可以吗?」芳芳看了看满头汗水的大哥,也看了我一眼说:「OK!」我们俩仿佛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晚大哥乐歪了!


芳芳对大哥的「放水」,是出于一种对爱的包容。芳芳告诉我,大哥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学起新的事情来也慢;有时候得罪了人还不知道,都要靠芳芳来收拾残局。


「我觉得自己变老了许多!」芳芳悠悠地说。我想问她,为爱一个人而变老,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爱不是消遣


很多时候,常会听到:「当个消遣就好,别太认真。」对于这句话,我一直觉得它成立得很矛盾。因为,如果只是消遣,本来就不会去认真啊!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认真,否则总是不冷不热,泡不出滋味来。就像爱一个人,不能只当成是个消遣。但,人世间的爱毕竟有限,除了一部分的父母,愿意不断无私地对儿女付出之外,男女之间的爱,往往就禁不起巨大的风浪。


特别喜欢某位牧师在婚礼上说过的一句话:「要是你不能爱到愿意为她而死,就不要娶她!」拥有这种气魄的新郎到底有多少?我实在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伟大的爱情故事,总是扣人心弦,被人一讲再讲,一写再写,一演再演。因为,人类对爱,永远在向往,也永远是一个心底最深处的需要。


一个人爱的容量到底可以有多少?爱到底可以有多深刻?这些「长×宽×高」决定了生命的承载量。那晚,当芳芳在彼岸电话的另一端,告诉自由自在惯了的我说:「爱一个人,有时也是很痛的!」在此岸,多少可以体会。


夜深入睡以前,我对主耶稣做了一个祈祷:

「亲爱的主,谢谢祢爱我到死,祢是全宇宙最有勇气的新郎!祢的爱,使我非常的满足,也活得非常的美丽。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渴望在世上有特定的『对象』来被爱与去表达爱,但是我知道,祢不会把次好的给我。所以,我要珍藏这一份爱情,作为献祭。主啊,我爱的容量非常有限,求祢来扩张,让我的一生,爱得精采而不平庸。对了,如果可以,请让我的他,胆子大些,能够拥有从祢而来的气魄,知道凡事有祢就牢靠。奉主耶稣的名祷告,阿们!」


作者小档案

苗卉天,来自台湾,是无可救药的罗曼蒂克主义者。走过种种人生,仍不失赤子之心,对未来满怀憧憬,喜爱文学创作,现旅居美国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