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 if we fight, we must preach

記羅馬尼亞短宣

▲布加勒斯特市中心街景。

2010年5月18日，我們夫婦飛往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進行為期九天的短宣之旅。這是我（英幹，下同）的第二次，桂英的第三次，來訪問這裡的羅馬尼亞華人教會（上次是2007年11月，短宣經過發表在《神國雜誌》第11期，2008年3月號）。這次來訪的目的是舉辦一個聖經講座，到華人集中的商場探訪基督徒會友和傳福音。

▲華人大多在布市紅龍商場租用或購買攤位做生意。

羅馬尼亞現況

羅馬尼亞在1989年共產政府解體，成為共和國。2007年1月加入歐盟，是歐盟國家中最貧窮的國家。CIA報導該國貪污及官僚作風橫行，影響商業投資環境。受世界金融危機影響經濟成長在2009年下跌7％，失業率從2008年的4.4％提高到2009年的7.6％。本來預計2012年加入歐元區，現在已經延至2014年。該國人口中，87％為東正教徒，新教徒只佔5.3％。1

▲紅龍商場內部商店林立。

羅馬尼亞華人教會

羅馬尼亞有上萬華人，大都從浙江溫州、青田地區來這裡做批發生意。他們大多在布市紅龍商場租用或購買攤位做生意。1990年代，由基督教華僑佈道會數次差派短宣隊到布市向華人佈道，開始有基督徒聚會，並於2000年4月正式成立羅馬尼亞華人基督教會。

雖經常來參加主日敬拜的華人基督徒約有一百多位，但尚無主任牧師，而由華僑佈道會陳啟芳牧師及另一位傳道輪流定期來此協助。因教會還沒有建堂，所以在離開紅龍商場不遠的公寓大樓裡租用兩個單位成為福音中心，當做教會辦公室，也為巡迴牧師或傳道、短宣隊員提供住處以及上課、查經及禱告會的用處。我們抵達機場，順利走出海關後，就見到來接機的一位教會同工金弟兄，他將我們安置在福音中心。

短宣緣起

本地華人，包括基督徒會友，大都從事生意。自從上次來此短宣之後，我心裡一直有負擔想教導他們如何根據聖經原則經營生意。剛好2009年臺灣冠冕真道理財協會（美國Crown Financial Ministries在臺灣的分會）出版一套根據基督徒理財專家薄來瑞（Larry Burkett）所著《經商有道》（Business by the Book）及許多基督徒經營企業的實例而拍攝的一套教學用錄影帶《經商有道─合神心意的經營管理》，且附有研習手冊。這套教材分成六課：企業的主權與目的、領導、財務、人力資源、組織與行銷、規劃；內容闡述聖經的經商原則佐以美國基督徒企業家的見證，加上研習手冊中的聖經章節與問題討論，讓學員將聖經原則與實務相結合。因此覺得這是一套非常適合教導羅馬尼亞華人教會經商會友的教材。2

在紅龍商場做生意的華人，平常早上五時就開店，提供各樣中國大陸生產的輕工業產品（以衣服、鞋襪、帽子、玩具為主）批發給羅國商人。下午二時就關店回家休息了。由於會友在下午關店後就有空，因此每天下午都可以來上課。他們每週一次的查經班和禱告會也都選在週間的下午舉行。這是其他地方的華人教會鮮有的情況。

「經商有道」講座與屬靈爭戰

從5月19日到25日，除了主日那天之外，每天下午四到六時是講座時間，參加的會友相當踴躍，平均每天有三十幾位會友來參加。首先由桂英領唱聖詩兩首，禱告後，由我主持講座。錄影帶是英語發音，繁體中文字幕，我先預習研習手冊（已經轉成簡體字），再放錄影帶，使學員能專注在字幕上。接著約三十至四十分鐘的問題討論。由於學員大都是做「小生意」，不同於影片中大企業的經營法，雖有少數學員覺得內容不完全適合，但有許多學員認為教材中所提聖經原則是可以應用在大小企業上。

我們從影片中看到許多基督徒根據聖經原則經營企業的見證─堅持依靠神及誠實正直的經營理念。其中有一位基督徒老闆，在接手父親留下來的企業不久就遭遇廠房被火燒毀、親人生病及出車禍的不幸，但他卻忠心依靠神，度過難關，事業竟也蒸蒸日上，有如約伯從苦境被神轉回的遭遇。

講完第一講後的傍晚，我覺得有點感冒現象，喉嚨發炎，吃晚飯時就沒聲音了，並且開始咳嗽。這是教書以來從沒有的現象。我一直禱告，結果第二天下午詩歌及禱告後，感謝神的保守，竟然有沙啞的聲音出現，順利上完課，然後又沒有聲音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們離開羅馬尼亞。每天只有在講課的一個半小時有沙啞的聲音出來，之前之後都沒有聲音。白天喉嚨沙啞，晚上終夜咳嗽，不得安睡。23日下午的主日敬拜，我應邀講道，照樣講道前後沒聲音，但感謝主，講道時竟能勉強有聲音且完成講道。很多弟兄姊妹見狀紛紛送藥來給我吃。陳牧師每天更為我煮彭大海湯，做檸檬、梨子汁。這些愛心讓我深深感動，的確，在神裡面都是萬事互相效力。

▲羅馬尼亞華人教會主日敬拜。

貪腐的政府及不守法的商人

羅馬尼亞貪腐非常嚴重。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調查貪污印象指數（Corruption Perception Index），羅馬尼亞、保加利亞與希臘是歐洲國家貪污最嚴重，清廉度排行最後的三個國家。而這三個國家都是東正教信徒佔多數的國家，行事卻違反神的公義原則。

在羅馬尼亞商場做生意，經常都會有警察或政府單位的官員來巡視。我們抵達布市第二天就隨陳牧師去商場幾棟大樓探訪會友。在一位姊妹開的玩具店裡，就見到兩個穿制服的官員在填寫報告，他們把三個玩具裝在塑膠袋裡要帶回去檢驗，如果不合格，就要罰款。他們來自消費者保護局。不久他們就帶走要檢驗的玩具以及一張填好的表格留給這位姊妹。事後就有隔壁的華商走來，說這些官員成天來勒索，今天是看人多，所以就公事公辦，真的檢驗下來，可能罰得更多。如果沒有別人在場，他們可能拿了錢就走人。這種官員或警察隨時來查帳，檢查貨品的情況在歐美其他國家非常少見。華商就成為待宰羔羊，砧板上的俎肉，任人宰割。

我們到後第三天，有在商場做生意的弟兄來電說今天不用去商場探訪了，因為早上有三十幾部警車來到商場申明要總檢查，結果大部分商場的店主立刻關店，不做生意了。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因而當地有華商私下說，羅馬尼亞是一個流氓國家。由於官員及警察待遇低（平均約500至600歐元一個月），因此要靠貪污得到外快來過活。有些低階警察竟然開名車，住大房，顯然是貪污所得。

據會友告知，警察來時，假借名義說商店有不合格處，開罰單，例如開相當於100歐元的罰款，警察只開列30歐元收據，其餘70歐元就中飽私囊。這些現象不只是一位會友的言辭，而是好幾位分別講述的，可見不假。特別是這次金融危機，今年已經蔓延到希臘及東歐各國。羅馬尼亞也不能倖免，政府赤字增加，因此將要消減公務員薪水15％，退休金消減30％以度過難關。看樣子，貪污風氣將會更加盛行。

這次上課分享，也是首次有機會會友們能認真討論做生意的困難，以及如何按照聖經原則做生意。教材中有一課講到正直誠實。聖經裡有數百條經文傳達神要我們完全誠實，例如「兩樣的法碼為耶和華所憎惡；詭詐的天平也為不善。」（箴言20：23）誠實促進我們與基督的關係，也會加強商人與客戶、員工以及供應商之間的關係。

在問題討論時他們都踴躍發言、作見證。關於按照聖經原則做生意，多數學員認為無法完全做到。對客戶、員工、供應商他們可以誠實，但大多數商人最沒有辦法做到的是對政府規章法律誠實。如果不做假帳，不以少報多，在羅馬尼亞這地方就無法賺到錢，何況還要一直應付政府官員，特別是警察的勒索。

▲5月26日紅龍商場突然起火燃燒，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也有會友提到，警察索賄固然不應該，但也是因為華人的不誠實，大多少報銷售數額及進關價值。1990年代初期，華人開始來到羅馬尼亞是很受羅人禮遇的，後來發現華人都不誠實，因此就開始歧視和勒索中國人；所以羅馬尼亞官員的貪污部分也是華人自己找來的。

有兩位姊妹認為在此地還是要規規矩矩做生意才好。其中一位要求做生意的先生必須誠實報稅，雖然因此利潤不多，但也因此蒙神賜福。她的先生最近還遭遇小偷入侵倉庫，偷走很多東西，但對神的信心仍沒有喪失。這門課也給他們很大的信心與鼓勵。另外一位姊妹被查帳，半年都沒有發現問題，因此安然度過。所以按照聖經原則做生意，雖然賺錢不一定多，還是最正確、最蒙福之道。

▲火災後，受災戶在商場外暫時搭棚做生意。

商場大火的考驗

5月25日上完最後一堂課，大家很高興在福音中心外面拍了團體照。但翌日凌晨，紅龍商場七個大商場的兩棟建築，竟然開始起火燃燒。由於商店裡都是衣物等易燃品，等做生意的人五時來到商場，火勢已經不可收拾。

到中午時刻，編號五樓和六樓兩棟連在一起的商場建築就整個燒毀了，接連的七樓也燒掉一部分。據估計，這兩棟大樓裡面的商家約有千戶，其中80％是華人。華人教會裡面有十幾位會友商店被毀。還好，大多數的華人都是一家人分別在不同建築開店，也有分散風險的作用。目前正在處理善後。政府也允許受災商家在燒毀大樓前的廣場暫時搭棚做生意。

在我們講座中，特別強調神的主權；我們的財物以及生意的所有權在乎主，我們只是神財物的管家，要作忠心的管家。這次羅馬尼亞短宣是一場屬靈大爭戰。希望在那裡的基督徒商人不要因為商店被毀而喪膽，反而要藉著這機會重新檢討自己與神的關係，將生意的所有權交給主來掌管，作一個好管家。

特別要為當地華人教會禱告，使他們很快有自己的教堂，方便對紅龍商場數千家做生意的華人傳福音。這幾年來，當地教會的會友在陳牧師的帶領下，除了向布市華人傳福音外，也定期到離開布市西北方四百多公里處的亞西地區（Iasi）向華人傳福音，以及對新近從中國來布市參與建設的民工傳福音。相信專心依靠神的，神必賜福。

Notes
1. CIAWorld Factbook, and other sources, http://www.theodora.com/wfbcurrent/romania/romania_economy.html2.《經商有道─合神心意的經營管理》（Business by the Book-Independent Study），DVD錄影帶及研習手冊，薄來瑞（Larry Burkett）原著，戴浩華（Howard Dayton）主持，雷大衛（David Rae）主講。中文版由曾樹坤翻譯，溫英幹、楊保羅審稿，臺灣冠冕真道理財協會出版，2009年5月。

Author profile

溫英幹，臺灣國立東華大學榮譽教授及元智大學特聘教授；吳桂英，聯合國所屬世界銀行退休；住在美國馬利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