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sue 2
Kingdom Stewardship

The life legend of express delivery giant Ajim

[Exclusive interviews with leaders]

審訂/高俐理

艾力克發現左邊有動靜,一轉身,
看見北越軍從原先甘尼和波士頓所據守的位置橫掃射擊而過。
北越軍813及814團隨即蜂擁而上,攻佔田波(Tam Boi)山頭,一個壯碩的身影在那兒,開始禱告起來。
北越軍活捉了一名戰俘,一個高大結實的海軍陸戰隊隊員,當時他正跪在地上。
北越軍誤以為這種姿勢代表了投降及軟弱,其實這正代表一種勝利及信心。
∼摘錄自艾吉姆的著作《紀事:一本有關越戰的小說》


在自由世界中建立成長最快的新公司還算容易,在越南躲子彈,那才是難事。


在短短幾年中,MBE(Mail Boxes Etc.)成為世界上最大的郵寄、貨運、商業及通訊聯絡的經銷店。目前你可以在八十多個國家,四千四百多間經銷中心看到MBE那特殊的商標,遍布大學校園、集會中心及超市。而MBE發展最快速時期的負責人,就是受勳海軍陸戰隊退伍軍人艾吉姆,他在兩次參戰中共獲頒十二枚勳章。


艾吉姆於1996年9月加入MBE,他寫過兩本書:《專注抑失敗:在十字路口的美國》(Focus or Failure: America at the Crossroads);以及1990年被美國圖書館協會選為「當年最佳讀物之一」,最近再版的《紀事:一本有關越戰的小說》(Memorial: A novel of the Vietnam War)。密蘇里大學推舉艾吉姆為該大學1998年的榮譽學者。


2001年年初,全球最大的國際快遞運輸公司UPS(United Parcel Service)買下MBE,仍由艾吉姆擔任總裁及執行長的職位,2002年退休,現任榮譽董事。


MBE的中心價值觀是關愛、誠實、正直、信任、尊敬、委身、負責。雖然艾吉姆並非在基督徒家庭中長大,然而這些價值觀,在他幼年時就已習得⋯⋯


在我成長過程中,起初家人並未信主。雖然父親童年時常隨著祖母上教會,但他十四歲左右父母雙亡,也許出於叛逆,他不再走進教會。直到我離家上大學時重現契機,父母二人開始參與教會。爸爸成為執事,甚至帶領了一個弟兄詩班。如今,父母在教會裡都非常活躍,媽媽在南佛羅里達州,還帶領一個衛理公會的婦女查經班。


儘管我並非成長自基督化的家庭,我卻清楚記得小學時在長老教會暑期聖經學校的點點滴滴。當時我住在密蘇里州佛洛桑市,一位鄰居小孩邀我去的。記憶中,聖經學校的教導對我產生很深遠的影響。

使你重返教會的契機又是什麼?

我想,看到父母的改變是件重要的事,儘管我離家上大學後再也沒有搬回家過。不過坦白說,真正使我歸向上帝最重要的契機,是我參與越戰的經歷。1968年從海軍陸戰隊軍官基本學校畢業時正值泰德戰役,剛升上陸戰隊少尉的我直接去越南服役。我隨身帶了一小本基甸會聖經,是爸爸送的,他曾帶著這本聖經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在亞蘇谷的那一幕情景,令我深信「在戰壕中沒有無神論者」這句老話一點也不錯。我在《紀事》一書中曾試著解釋這一點。

請說說你轉換事業與生命跑道的過程?

從越南回來後,我在海軍陸戰隊又待了八年,在維吉尼亞州關提可市,擔任軍官甄選學校的教官。就在那時期,一個特別的時刻來臨,我邀請了主進入我心中。信主後不久,我毅然離開海軍陸戰隊;這對當時的我來說,是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退伍之後,我從1973年起開始經營聯鎖店事業,直到現在。


若說有什麼事牽引我走向那關鍵的一刻,還是要回溯到小學時所上的那個暑期聖經學校。回顧以往可以發現,我生命中始終有一股力量,無形中牽引著我去認識屬靈的事,儘管並不是很大的部份。從亞蘇谷那一刻開始,當我脫下頭盔,埋身於泥濘中,以為自己將要喪命時,屬靈的事才變得重要。我在那一刻做了這樣的承諾:「上帝,祢如果讓我活著回去,我就做一個合祢心意的人。」


這種故事你也許聽多了,但在無法解釋的恩典下,上帝果真讓我回來了。然而,在激烈的戰事中說出那樣的承諾是一回事,在生活中確實活出來又是一回事。直到1973年那一刻,我尚未認真地將生命獻給主,因為當時我正在留營或退伍之間舉棋不定。事實上,在我生命中,每一次我感到委身於主時,後來都發現我只是以為我委身了。顯然,屬靈的成長是一生之事。


人生真像一趟旅程,正如鮑約翰(John Powell)在他眾多著作裡所說的一樣,人生是一段不斷變化的過程。我滿心感激有這趟旅程,也滿心感謝上帝讓我活到這年紀,得以明白我現在所明白的。如今,我的禱告是要在主裡長大、越來越靠近主、做對的事情、順服以及去體會因順服而來的喜樂。

成為基督徒對於你從商有何意義呢?

我與基督的關係是我生命中的首要關係。甚願我能說,我在生命中一向維繫著這樣的優先次序;甚願我能說,我一向都做對的事,但事實並非如此。今天我所了解的,我是個蒙恩得救的罪人,我的不足和軟弱天天蒙上帝饒恕。是的,我們全都是有瑕疵、受過傷害,並且需要饒恕的人。


當我思及今日所處的位置,身為這間營業額十五億美元的公司總裁及執行長,我不得不說,我的職位及擁有的一切都是上帝的賞賜。我之有今天,是上帝的旨意,不是因為我做過什麼或沒做什麼才得著的。每一件事都是賞賜,我非常感恩,當然,也必須背負起許多重責大任。


綽號「巨大」的鍾查理(Charlie Jones)這位激勵人心的演說家兼作者有一次對我說:「吉米,你知道嗎?如果你夠幸運,能在人生中擁有許多的話,你所有的一切應當使你更謙卑、更感恩。你還要懷著更大的虧欠感,因為每一件事都是上帝的賞賜。」


當我看自己的生活、地位及所做的一切時,確實覺得如此。我們所抱持的價值觀決定於我們的眼界,我們的眼界形塑了我及我這樣一種領袖,其結果又影響了我有幸領導的每一個機構文化。


每個機構各有其特質,這特質是受到平日的主流價值觀所影響而形成。領導者若知道自己是誰,知道他們的立場,有自知之明,他們就是建立文化特質的領袖。基督信仰影響我生活的每一個領域;對我來說,基督信仰如同羅盤上的指針,暴風雨的錨,是一切的中心。

請談一談《紀事》及《專注抑失敗》。

從越南回來大約十年左右我開始寫《紀事》,花了六年工夫才完成它。寫作是我個人的更新計畫,讓我對發生在越戰的事做些內省。起初我從未想到要出版。


另一方面,《專注抑失敗》集結了我多年來在不同場合的演講,談到我們剛剛所說的主流價值觀或領導原則。


有人以為這是一本宗教性書籍,其實不然,就像家庭或愛這些名詞並非宗教名詞一樣。這本書反映出我這個人是有基督信仰根基的人,記錄我的信念及信仰的告白,並反思使人心意變化更新的中心價值觀,這對生活及事業是必要的。

曾有人說,若將所有關於救恩的信息從聖經中除去,剩下的仍是很好的經商指南。

這一點絕對正確。在商界我們很依賴操作手冊,然而聖經看重的是關係。在聖經裡我幾乎找不到損益表、操作手冊、現淨值及公司組織圖。可是我卻能找到很多有關人際關係、領袖及跟隨者的事。新千禧年來臨後,主要經商模式的轉移很可能是企業上轉而著重關係及人,而不單單分析損益表、報表或公司組織結構圖。歸根結底,是上帝造出買賣之物,是上帝定出買賣雙方的關係。就我來說,我們與上帝的關係才是關鍵。


就如同愛,我們往往受制於那些愛我們及不愛我們的人。因此,我們也被自己愛上帝或不愛上帝的選擇所牽引。我們無法逃避這結果。

你人生中,哪一節或哪一段聖經特別幫助、教導你或安慰你?

我對這點有些保留,因為有時候人們想要在他們所喜歡的經句中尋找某種神奇的力量。不過,主禱文對我很重要,我每天都作這個禱告;詩篇二十三篇也是。而我為自己的書簽名時,常引用腓立比書四章8節:「凡是真實的、可敬的、公義的、清潔的、可愛的、有美名的,若有什麼德行,若有什麼稱讚,這些事你們都要思念。」那是你能給別人的最好的建議。司布真曾說:「聖經中有燃燒的字句及會呼吸的思想。」說真的,我們心中主要的思維方式,以及我們選擇的生活重心,決定了我們的命運。

對於想要進入商界的人,你有什麼建議?

首先要為成功下定義。在某些人眼中,也許他們看到我的地位、收入、權勢,就認為我樂享成功。我對成功的定義卻非如此。我之有今日,不是靠自己達到的。我為每一件事、每一樣賞賜向上帝獻上感恩。我的日記如實反映出我與主的這層關係,我盼望那是我心所繫之處。


企業領袖經常要想兩個問題,一是我們是誰?二是今天、明天及將來,我們要往何處去?這兩個基本問題永不改變。


弗世迪 (Harry Emerson Fosdick) 有一次說:「蒸汽或柴油若非局限在引擎中,就無法開動任何機器。」同理,生命除非專注、委身、或受到鍛鍊,否則絕不會成長。信仰及價值觀也是一樣,這決定我們是誰、我們代表什麼、什麼促成我們的決定、是什麼激發我去做什麼及不做什麼。正是那樣的專注,決定了領袖的特質,也決定其領導的機構。


品格與名譽息息相關,是一個人生活與事業中惟一恆久的支柱。我可以向你保證,擔任任何的領導角色,幾乎避免不了會有人污蔑你的名聲。不過只有你自己才能污蔑你的品格。也因此,了解自己有缺點、了解自己的軟弱非常重要。當為蒙上帝赦免而感恩,為信心祈求,並且在思想主的當中成長。


最後我要說,一旦擔任領袖,就不再屬於自己,這一點非常重要。對那些選擇跟隨你的人,你有很深重的責任,必須無私地付出。無論你接不接受這份責任,你都是別人效法的典範。

*Excerpted from the book Corporate Giants: Personal Stories of Faith and Finance, by Bob Darden, Robert Darden, and PJ Richardson, published by FH Revell, 2002. The Chinese version was translated by Mo Zhuoyijuan and reviewed by Gao Lili. It will be published by American Eagle Press in the near future and is published with permission.